文人導演陶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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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文人導演陶秦
     陶秦和張徹、易文一樣，都是文人導演。陶秦，本名秦復基，浙江慈豁縣人，父親秦褉卿是上海名會計師。他生於1915年，於1969年5月16日病逝香港。高中尚未畢業，就考入上海聖約翰大學外交系。大學尚未畢業，就以陶秦為筆名譯外國名著，在文壇頗有聲名。未正式進入影壇就當編劇，當時年僅廿五歲，比起張徹和易文的少年得志，相差無幾。 # T# a. U3 s% T. k" N, B2 L! s,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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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秦的導演生涯，從他的藝術成長過程來分析，可分為三個時期：第一個時期，是1950年他應張善琨之邀來港拍《彩虹曲》，然後轉投長城，拍了《一字春》、《兒女經》等三部片後轉投邵氏，到1955年離開為習作期。第二個時期是陶秦脫離邵氏後1955年至59年在電懋的一段時期，可說是他進入成熟的時期。第三個時期，是1959年陶秦重返邵氏到1967年因病息影。當時邵氏公司改組，邵?人退出，邵逸夫主持大力投資製片，陶秦的作品也因而更見進步，可說是他創作的高峰期。這種分期方法當然有些勉強，因為他的藝術的成長，是迂迴的，曲線式的，各期作品的水準都有高低，本文暫且不談他的習作期，而把1955年電懋時期與1959年他重回邵氏公司作為界線，將他在此期間的電懋和邵氏作品作討論。光影久久0 h$ l  w/ X7 s4 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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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這時期應從陶秦進入電懋當編導算起。在這段期中，既以編導歌舞片《龍翔鳳舞》展露了才華；又以《四千金》獲得亞洲影展最佳影片獎，這該是陶秦最得意的時期了。當時的電懋公司，充滿蓬勃朝氣，為拍好片，不惜多投資金，與以往邵氏拍片只為應付戲院需要的小兒科作風完全不同。而電懋成立編劇部，在宋淇等好手的策劃之下，對劇本的要求很嚴，使陶秦得以發揮才華。這裡就以他的三部代表作為例，來談談他在電影藝術上的進步。shaoshi.org2 i8 e0 J9 z: C$ ~' m'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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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四千金》：失去母親的四姐妹，各人個性不同，父親希望他們依次出嫁，沒想到小女兒先私奔，二姐則奪大姐的愛人，三姐做紅娘，徒勞無功。陶秦對這齣家庭喜劇，處理得輕巧有趣。全片風格清新，劇情的起伏，控制得宜，雖仍有缺點，已無大病。在當時來說，該是很夠水準的影片。續集《蘭閨風雲》，則由於故事牽強，既要製造誤會又要解釋誤會，弄成打打鬧鬧，風格就較低了。
   《龍翔鳳舞》：陶秦的第一部彩色國語歌舞片。他利用早期在上海流行的時代曲如〈毛毛雨〉、〈妹妹我愛你〉等歌曲，以新瓶裝舊酒方式套上去，可能是人們對老歌曲的懷念，也可能因為這是第一部彩色國語歌舞片的緣故，加上兩位女主角李湄和張仲文體態健美，因而創下很高的票房紀錄。現在看來，導演不過是綜合的設計之功而已。他結合西方形式與中國的特色，而成為國片中摩登作品。经典邵氏,精彩剧集  f$ R2 u3 `# d' L
｜邵氏经典｜精彩剧集｜【关闭注册，下次开放时间12.01】｜$ L3 `$ w  Z' e/     《小情人》：一個孤女結識木偶戲班的師父和徒弟，師父因跛足而自卑，性情暴燥，終使孤女為誤會而出走。故事靈感來自西片《孤鳳奇緣》(Lili)，但很有人情味，感情戲的描寫很動人。可惜過份依賴歌唱，情調不統一，也削弱了感人的力量。% s! j' W* r7 H- q: ^陶秦這一時期的作品，除了《四千金》、《龍翔鳳舞》、《小情人》外，還有《春潮》、《驚魂記》、《無頭案》、《天長地久》、《提防小手》、《三星伴月》及《蘭閨風雲》等。這些作品多由林翠和葛蘭主演，仍是小家碧玉型。但這時期的陶秦，不僅開拓了歌舞片的路線，也嘗試拍緊張偵探片，例如葛蘭、張揚主演的《無頭案》，在宣傳上就稱為「中國的希治閣」，但陶秦先讓觀眾知道誰是兇手，把觀眾置身於緊張氣氛中，在國片中雖是嘗試，並不怎樣成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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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這個時期，陶秦的聲譽日隆，片酬高達二萬五千元港幣，作品的自主權當然很高。邵氏也不像邵?人時代，完全?眼生意經。當時邵逸夫雄心萬丈，只要片子拍得好，超出預算在所不計。不過這時期的陶秦，雖因編導《四千金》得過獎，評價也很高，卻因《龍翔鳳舞》的賣錢，而被認為是歌舞片的能手，因此在邵氏的新約中，規定每年要導演一部歌舞片，因此在這五六年中，陶秦導演的歌舞片就有四五部，當然其中有幾部評價也很高。不過，他真正的成就，仍然在歌唱愛情片方面，也就是綜合歌唱與文藝愛情的作品。這時期的代表作，有下列幾部值得特別提出來討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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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《不了情》：本片描寫一個富家子與一個歌女之間的一段未了的愛情。故事雖是國片常見的通俗悲劇，也有類似茶花女式的愛情，但陶秦對多難的人生，從好的角度去觀察，能做到哀而不傷的表現；尤其夜總會的歌唱場面，在歡樂中孕育哀愁，氣氛極佳，導演的處理手法頗具功力。shaoshi.org/ j7 S- G8 T1 P3 {5 H
     《千嬌百媚》：本片以歌舞團的男女主角匿名通訊而互不知情，造成陰錯陽差的喜劇，在題材上俗氣而生硬，陶秦的編劇很是失敗。可看的是歌舞場面，論氣派與規模在當時的國片中，都是足開眼界；其中蜘蛛舞和肯肯舞都很像樣，不論佈景的設計和光影彩色的運用，在國片中都稱得上是非常出色。其他如西班牙舞、泰國舞、馬來亞舞、日本舞等穿插其中都有可觀，只是孟姜女完全用京劇身段似乎有些問題。他在翌年拍的《花團錦簇》便有明顯的進步。光影久久% p/ s# R7 b, \9 L  c& P+ V"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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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《藍與黑》：陶秦少有的巨作，耗資之大，比李翰祥導演的幾部古裝片有過之而無不及。全片分成上下兩集，除了重慶方面的戲有些不合實情外，氣氛把握得尚能一貫。但陶秦的成功，仍在戀愛方面的描寫。林黛對關山的關心和犧牲，有幾場相當感人。在後半部裡，北平局勢緊張，關山黯然南下的場面，也寫出了大時代中一個青年在苦難中的抱負。這部戲因主題反映現實，在邵氏作品中也是難得的佳構。经典邵氏,精彩剧集  s5 ^4 H: }/ M2 W* b
    《雲泥》：這部影片是根據郭嗣汾的小說改編的，井莉初挑大樑，演一個多情而富幻想的少女，有如雲的幻想，也有陷於泥中的苦惱，本片主題在提醒青年男女戀愛要出於真誠，要相互了解，井荊因不了解情人已有妻室，才會癡心鍾情於這個負心而死亡的男人。幸好最後遇到真誠的愛而獲新生。陶秦的處理很細膩，不但使井莉演出迷糊性格，她的服裝設計，顏色配合她的情緒而變化，她的布傘的顏色也配得很調和，主題歌曲和彩色攝影都好。使本片顯出應有的韻味。缺點是男主角性格不夠明朗，還有不少不合情理的安排。｜邵氏经典｜精彩剧集｜【关闭注册，下次开放时间12.01】｜1 e& ^0 M' C, }# |! l! n+ 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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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《船》：這是根據瓊瑤小說改編的青春愛情片，瓊瑤以船來象徵人生，都脫不了《紫貝殼》的虛無感。幸好陶秦以他自己一貫的風格，彌補了作品的空虛，對青年人的活動和熱情，寫來很有情趣，尤其三角關係的矛盾心理，寫來細膩，使女主角何莉莉有了一次動人而成功的演出，後半部有些情節的轉變略嫌牽強，但比起現在瓊瑤小說改編的電影毫無遜色。
      陶秦在這時期令人難忘的名作，還有《金喇叭》和《明日之歌》，尤其《金喇叭》描寫一個喇叭手的故事，有幾段情節安排得很感人，可惜全片未能去繁就簡，強調出人性的弱點，因此邵氏以此片選送參加三藩市影展失敗。3 z( p) h" r* i# B8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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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陶秦的作品都是自編自導，很少採用別人的劇本。這種方式有編導合一的創作優點，也有局限於題材的缺點，後來陶秦能夠採取名小說改編，不失為開拓題材的好辦法；但採取如《雲泥》這類脫離現實的小說，便沒有有太大的幫助。從上海到香港，一直生活在十里洋場的陶秦，作品中描寫的人物和生活，幾乎多是以洋場社會為背景，因此被人稱為「洋荵導演」。我認為這個外號，不但與他的生活有關，與他受外國片的影響也有關。在他的後期作品中，像     《千金小姐》和《慾網》等都是根據外國片改編的。不過陶秦的作品也有一個最大的優點，就是常以大都市的小人物為題材，在豪華的電影場面中，中心人物常是出身寒微的小人物。《明日之歌》中的男女主角，一個是鼓手，一個是歌女。
     《金喇叭》裡的主角也是上當舖的窮樂師，   《血痕鏡》的男女主角也是小人物，這類情形不勝枚舉，可以看出陶秦對小人物的同情心，和希望作品能夠更接近現實。他曾對人說過，他反映現實的作品《女人與小偷》在台灣沒有通過，是他最感遺憾的事。這部片描寫一對流落香港的青年男女，男的去當小偷，女的去當舞女，卻彼此騙對方找到好職業，結果仍免不了造成悲劇。筆者沒有看過此片，但聽來確是一部好作品。
      陶秦在鏡頭處理上很喜歡用搖攝，介紹環境或描寫風景，固然有其效果，但他常常濫用。如《雲泥》中楊帆參觀醫院時，來一大段搖攝，便不怎麼好看。在陶秦其他影片中也常有這類情形，這是技巧上濫用的缺點。不過，除此之外，陶秦之作品，大多形式很美，不但注意彩色的變幻，常有清麗的調子，洋溢美妙的氣氛，例如《明日之歌》、《雲泥》兩片，都有美好的形式，如能在意境上求得性靈之美，當時是可望在國際影壇上爭得一席地位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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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陶秦在國片中能夠成為一個優秀的導演，除了長於抒情，也擅於寫景，更會運用歌曲音樂外，最難能可貴的是，肯力求進步，以他當年得獎的《四千金》，和後來的《船》來比較，實在進步很多，這種努力精神，值得後人懷念和學習。